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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初入五界 08-14 (第2/2页)

“已匿。”

“难不成我跟你一起,他还敢连我也杀吗!离婆婆可不会放了他!”紫眸男孩仰起下巴、双手叉腰、一脸的无惧。

“这位公子,你说的可是真话?”一旁的仆人听了插嘴到。他是负责这少爷安全的人,如果真有人要对少爷出手、那他肯定责无旁贷。

阿即点点头,说到:“修为乃灵士。”

其实他刚才交手就知道名三水平绝对不止灵士,而且校长也说过名三是一名灵师。不过为了安稳这仆人,他故意说成了与其同层次的灵士。

果然,听到这话,仆人大脸就松弛了下来。

“我们走!看那坏人敢不敢来!”紫眸男孩说到。

十二

两个小孩和两个大人就这样结伴出了名村、向着南边的那座山走去。

阿即内心盘算着,暮色将至、在荒山野岭里,杀了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想了解下这个名三大来历。

“那华服男子是?”阿即问郎叔。

“他嘛,其实也算是和我从小认识了。我们都是名村人,而且住得近。不过我是没家底没属性的普通人,而他家里殷实、又是属性者,从小就很骄傲。那时大家都小嘛,不太懂事,他便经常会在我面前炫耀一下。

后来,我认识了大哥和三弟——也就是给你门令的那位大伯和你爸……”说到这,郎叔顿了顿,低头看着阿即。

“你爸就是刚才他提到的即如,这是他的名字。他虽然不是名村的人,但他一来到村里就和大哥打了一架,结果大哥还输了。不料不打不相识,他们两个因此成了好朋友。我也凑热闹跟他们一起。名三只有一个人,自然打不过我们;阿即——就是你爸——我和大哥都一直这么叫他的;他似乎比较讨厌名三,名三也特别看他不顺眼。

后来,我们都离开了村。想不到名三却一直记着……”

阿即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名三提到「即如」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紧张;一定是对他很忌惮。

同时,他也懂了:为何自己名字叫即如瀚海,姓的是即,却被叫阿即而不是阿海。

不过,这倒和他在前世的叫法一模一样。

一旁的紫眸男孩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开口道:”这家伙打不过你爸就想打你,也太小气了。难怪他没朋友。”

朗叔笑了笑,只当小孩说的气话。

“不过,想不到他居然也成为了世子的手下。为何之前大哥没有提过呢……”郎叔自顾自地说到。

阿即忍不住皱起了眉:回想刚才校长对自己入学的态度转变,明显是因为名三大威胁才改变;当初他听到大伯名字的时候,神态并无变化;但名三提到世子时候,校长就改变了态度;由此可以判断,这个名三在世子府的地位怎么也比大伯高。

正想着,阿即凭借自己内力,已经隐隐察觉身后三里左右有人正在快速地跟上来。

“追来了。”

紫眸男孩和那仆人都吓了一跳,仆人连忙挡在前面。

突然,阿即看了看周围,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忍不住低声叫道:“糟!”

“怎么了?”紫眸男孩好奇地问到。

“他为木属性者,而这里……”阿即扫了周围一眼,四周浓密的树林和地面的各种落叶枯枝;此时夕阳已经挂在天边,一群飞鸟排成人字形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

“嗯,这里是山林,的确对我们木属性最为有利。”仆人说到。

“灵士可控制这片树林?”阿即问到。

仆人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两声:“即少爷你误会了。不管是什么级别的修炼者都不能控制这片森林。”

这回答倒是让阿即惊讶。

“我们的属性只能控制同属性的物质,而对生灵是无效的。”仆人解释道。

阿即恍然大悟:树木是有生命的,并不是单纯的木属性;难怪了,不管是名才峰还是名三,他们使用属性能力的时候都得先抛出木属性的木条或木棍。

“有一计。”阿即对仆人说到。

一旁的紫眸男孩翻了翻白眼,心里嘀咕:这阿即说话也太省事了吧。好像说多一个字都会吃亏似的。

山林中,一个身影突然从树上闪现:正是名三。

他潇洒地落到地面,悠闲地看了看四周,冷笑一声说到:”不用躲了。在这样的环境,你们还想逃不成?”

话音一落,在他左边的一棵树后跳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是阿即。

“小鬼,你爸呢?”

阿即眉头一皱,马上懂了:他把郎叔认作自己的爸爸了。

他也没回答,双脚一蹬、猛地扑向名三。

名三冷哼了一声、双手一分——在阿即前面的地面兀地冒出四五根树藤。阿即反应很快、一脚在其中的一根树藤上一点、跃到了半空、然后一个翻身、继续扑向地上的名三。

名三不慌不忙、双手一合——他四周地面嗖嗖地一阵响声、数十根树藤把他包裹在其中;这时阿即已经到了那树藤前,双手往前一推、拍在树藤上再次借力往后跃去、落在几米外的地面——

“你死定了!”名三喝了一声,同时阿即刚刚落下的地面兀地长出两根树藤、分别绕住了他的左右脚。

原来这树林里长满了各种植物,循环生长,地面自然积满了各种枯枝干藤。而名三最擅长的,就是操控树藤。

同时,名三所在的树藤群中飞出两道绿光、直往阿即身上飞去。呲!呲!两声响过后,阿即的双手手臂各出现了两道深可见肉的伤口,血咕咕地往外流出。

“哈哈哈哈!名郎你再不出来求饶,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划上百道伤口、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名三周围的树藤缩小、渐渐变回原来的枯枝、掉落地面,而他则一脸奸笑得慢慢朝阿吉走去。

可是他刚踏出两步、脸色突然一变、身体突然往右边一闪——地面上突然冒出两根树藤!如果他没有及时躲开、他的双脚可能就和阿即一样被缠住了。

未等他松口气、他后边的树林间三道黄光闪现——快到名三背后时突然变长变粗、仿佛三道飞剑一般就刺了过来。

名三并不怕,衣袖中两道绿光飞出——正是他那绿色的木环武器。那两道绿光在空中灵活地绕了几下、三道黄光便被切成了数段、掉落地面。

原来是三根由木条变化而成的木棍。

“三品乙等的度修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名三鄙夷地说到、手一挥——那两道绿光径直朝刚才木条飞来的方向疾飞而去!

呲!呲!

两声响起。但却不是那树林中发出,而是从名三的身上——确切的说是他的胸部和腹部。

两道血流缓缓从两处流出。

名三不可置信地转回头,这才看到被绕着双脚、动弹不得的阿即。

就在他转身去对付那三根木条的一瞬间、阿即已经捡起地面两块石子、运用公孙家的飞刀手法掷出。高手过招,不过瞬息。

如果名三不是过分轻敌、又没事先料到还有另外一名属性者在,他未必就不能用罡气护身抵挡、甚至用度修再次召唤树藤,这都能避免受伤。但他想着阿即已被制服,双手受伤,应该无还手之力。

他哪里知道,阿即的内力修为在他至上,那两道伤口虽然伤到肉、却并不影响筋骨。在他打中阿即的瞬间、阿即已经运起罡气护住经脉。这伤看似厉害,其实不过外伤。

扑通!名三来不及说一句话,人已经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那飞进森林的两个木环没了控制、像突然被猎人射中的两只小鸟、硬生生地掉落到地面。

“阿即,你怎么样?”郎叔迫不及待从树林间跑出、冲到阿即面前,满脸的担忧。

阿即摇摇头,双脚运力向上一跳、那些树藤被震开;他站了起来,双手飞快在两臂间点了两下、封住穴位,血流很快就止住。

紫眸男孩和仆人也走了出来。男孩走到阿即面前看着他双手,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对他竖起了拇指。

阿即没理会,看了看地面上的名三。

“赶紧回村里吧,我们去找医生。”郎叔焦急地说到。

“去我家吧。”紫眸男孩说到。

郎叔听了大喜过望:“你家是开医馆的?”

“不是。不过离婆婆会看病。”

郎叔听了看着仆人。毕竟紫眸男孩只是几岁的孩童,话不可太当真。

“呃…我们下人一般受伤了,的确都是离婆婆给治的。”仆人应到。

郎叔想了想,对他点点头:”那拜托你们带路了。”

四人启程;刚走过名三身旁时,阿即突然一个踉跄、跌到了名三身上。但他很快又站了起来。

郎叔连忙去扶住,想要把他抱起。

“无事。不小心被树藤绊到。”阿即说。

“那要是再绊倒脚呢?上来。”郎叔有点凶地朝他说到,蹲了下来。阿即想了想、终于还是俯到了他背上。

紫眸男孩在一旁见到了,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丝落寞。

等四人走远了,消失在层层树林见,名三的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无声无息,仿佛是从地面突然长出来一样。

那人看了看名三,嘿嘿地笑了两声。

名三的身体突然冒出一团火苗、迅速地蔓延到全身,不过两三下呼吸时间,名三的身体就被烧得精光。火在名三身体烧完的瞬间又诡异地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地面上连一丝火烧过多痕迹都没有,只有一团烧尽的骨灰。

一阵山风吹来,那骨灰便四散。

而那人也消失了,仿佛也被风吹散了。

十三

黑夜到来前,四人到了一个开阔的山地,四周的树都被砍掉做成了篱笆,把一个大木房子围起来。

那房子看起来还挺大,至少有四进;仆人打开篱笆的门,沿着石板路走到大门前。

阿即和郎叔抬头一看,见大门是用十分宽厚结实的两片大木桩拼接而成,每一边居然都有一个成人张开双臂那么宽。

仆人推开了门,在门后是一座大宅子,柱廊挂着好些灯笼,都已经点上了,照得整个宅子很是明亮。

这时,一个女子从宅子里迎了出来,对着紫眸男孩喊到:”少爷您可回来了。”随即她看到了阿即和郎叔,有点惊讶地定在原地。

紫眸男孩不管女子,朝里面大喊道:”离婆婆!离婆婆你在哪?”

过了一会儿,从宅子里传来一把老妇的沙哑声音:”我还不聋呢,别喊那么大声了。阿春,带少爷去洗手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离婆婆,有人受伤了,你快来看看他。”紫眸绕开正要去拉他的女子、朝着宅子里跑去。

郎叔不知怎么办才好,背着阿即立在原地。

阿即凭借他的内力,能察觉这大宅子里有好几个人,不过除了那一路陪着紫眸男孩的仆人外,其他人都气息沉浊,并不像是修炼者。

这时,紫眸男孩回头朝郎叔招了招手:”你们进来啊!”

进了屋,见里面摆设整齐、除了长椅、屏风,墙上居然还挂有字画。最醒目的却是四个角落的大灯笼,把整个大厅都照得通明。

在长椅的一头,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正坐着,眯着眼;她旁边搁着一根像是铁铸的拐杖,浑身暗红;最奇妙的是在那弯弯的杖头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里面居然也点着,透着淡淡的红光。四人进屋了,老婆婆仍旧一动不动,看那样子好像快要睡着了。

“离婆婆!”紫眸男孩大喊着冲到那婆婆跟前;那婆婆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随即皱了皱眉说到:”能不能小声点,我老太婆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说完她微微睁大了点眼睛看了看紫眸男孩,又看了看郎叔和阿即。

“他们是谁呀?”

“嘿嘿,是我的手下!”

“手下?”离婆婆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郎叔和阿即,眯起眼嘿嘿地笑了起来。

“阿春,开饭吧。”她朝刚进屋的女子说到。

“离婆婆,阿即受伤了,双手一直流血呢!你快看看他。”

离婆婆慢吞吞地站起来、把搁在身旁的一根暗红的拐杖扶起、缓缓走到了郎叔面前,凑近了去看阿即的两只手。

“不碍事,去拿点药粉涂涂就好。不过……这是怎么弄伤的呀?”

“我们和坏人打架了。”紫眸男孩兴冲冲地说。

“不是说了不许打架吗?”离婆婆好像是在责备男孩,可是口气还是一贯的不慌不忙,好像有点睡不醒的样子。

“他可是坏人!而且主要也不是我打,是他打。”紫眸男孩指着阿即说。

离婆婆不再说啥,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大厅后面的内堂,过了好一会儿才提着个木箱子出来。

郎叔把阿即放到长椅上,离婆婆颤抖着双手,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粉,倒在阿即双手的伤口上;她那手抖得厉害,药粉都撒了一大半在椅子上。

“这伤口不碰得水,得包扎。少爷,你来给他包扎吧。”离婆婆弄完,眯着眼对紫眸男孩说着。

紫眸男孩一听好像很来劲,二话不说从箱子里拿出布条、也不等阿即说什么,直接就在他手臂伤口上绕啊绕啊,绕得那个起劲,仿佛要把手臂都包成包子。

“够了!”阿即见他完全停不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

等到两个手都包扎好,阿吉的双手就像猩猩的手臂一般粗大;远点看还以为他两只手串了好几个大包子呢。

阿即一脸无语地看了看自己双臂,又看了看紫眸男孩。不想男孩好像很满意,还轻轻地拍了拍那包扎的双臂。

这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紫眸男孩也不说什么,拉着阿即就坐到桌子旁;郎叔倒是有些拘谨。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都是自己一年也弄不了一回的菜肴。单单是其中一道爆炒杏菇山猪肉,他就从没给阿即做过。倒不是他不会,实在是钱太少……想他之前靠着采摘菌菇,也才卖得二、三十枚钱;而那山猪肉是野生的,猎人拉去市集卖,没四、五十钱都买不到一斤。

“既然来了,就不用客气。”离婆婆对着郎叔说到,眼睛不经意地扫了扫他,就自己坐到了紫眸男孩和阿即对面。

桌旁就剩下一张空凳子了。郎叔点点头只得也坐下了。

刚坐下,阿即就犯愁了:他这双手绑得像两个大猪蹄子,还怎么动筷子夹菜呢?

郎叔也注意到了,可他坐在离婆婆旁边,离阿即有点远,他正要起身去帮阿即夹菜,一旁的离婆婆又开口了:”哎呀,少爷你把他的手扎成这样,可叫他怎么吃饭?”

紫眸男孩这才注意到,想了想很大方地说:”我给他夹菜呗。”

“夹了菜他也放不进口里面呢。”离婆婆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我喂你吧!”紫眸男孩笑嘻嘻地说到,夹起一块山猪肉就放到阿即嘴里。

一股肉香夹着酱料的浓香扑鼻而来,随即肉的美味充满了阿即的整个味蕾;这么香这么好吃的肉他的确是好些年没吃过了。

正等他要再细细品尝时,那肉汁里的香夹着辣就攻入了他的鼻子、瞬间充满鼻腔。

这居然是辣的!

阿即在前世是江南人士,喜欢甜和酸,却吃不得半点辣。这辣来得突然,阿即一个不小心被辣得龇牙咧嘴。

不料紫眸男孩见他又张大了嘴,连忙又夹了两片肉塞进他嘴里。

“唔……”阿即正想开口,但一呼吸那辣气更重,整个鼻腔喉咙都像是着了火一般。

郎叔见阿即一脸通红、嘴巴直喘着粗气,连忙起身去拍他的背,怕他给噎着。

想不到阿即第一次吃山珍美味,居然是这幅场景。这顿饭,本该是他吃得最舒服最爽的一次,有大鱼大肉,还有人专门投食,可……

阿即肚子还没饱,嘴巴就先失去了味觉。

那紫眸男孩被阿即那涨得通红的小脸蛋逗得哈哈大笑。

十四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郎叔看看天色,早是明月当空照了;他心想这半夜赶路恐怕走不快,虽然这山离开自己住的山峰不算远,但两个时辰怕是免不了了。眼下阿吉又受伤了,赶路实在不好。

他正踌躇着,紫眸男孩对着刚收拾完桌子的女子说到:”春姐姐,我想吃桂花糕。”

“好,我现在就去拿。”女子笑着答应到便走出大厅。

离婆婆这时已经又坐会长椅上,把那挂着灯笼的拐杖一搁、就合上眼在打盹。

郎叔见她这样,本想开口告辞,又怕打扰到她,更加犹豫不决。

很快,女子捧着一盘的桂花糕来了。

阿即见那桂花糕色彩通透,一阵一阵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这里居然也有这种江南糕点,这让刚才没吃上几口饭的阿即倒有一丝期待。

紫眸男孩抓起一个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想到旁边的阿即手不灵活,连忙把它递到阿即嘴边:”你先尝一个!”

阿即想这小孩也是一片好心,他之前给自己夹猪肉,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吃不得辣。

一口咬下,桂花的香气马上充盈了整个口腔,芬芳中还有一丝清甜;阿即正想咽下那口桂花、突然一阵辣椒的辛辣冲破了桂花的芬香直接冲向喉咙!

阿即觉得喉咙一烫、马上狂咳起来,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一旁的紫眸男孩那大圆眼珠子此刻正盯着他,见他这副模样,又是一阵前俯后仰。

“你不爱吃就早说嘛。”笑完他故意端起脸、蹦出了一句话。

阿即生平第一次大吼起来——可惜他只吼出了一个”我”字,喉咙那阵辛辣再次袭击而来,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紫眸男孩于是又狂笑起来。

“离婆婆,今晚他们睡哪呀?”吃完桂花糕,紫眸男孩转头问那闭眼斜靠着长椅的老婆婆。

“阿春,收拾一间房出来,带他们去。”离婆婆也不睁眼,慢悠悠地说到。

女子点点头就出去了。

“哎!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紫眸男孩盯着阿即对他说。

阿即连忙摇头——经过今晚,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可爱的小家伙命中克自己!

“干嘛不?我们可以偷偷不睡觉在床上玩呢。”紫眸男孩降低了声音凑近阿即的耳朵说到。

阿即很冷漠地对他摆摆手,但刚举起来那缠着绷带的手,紫眸男孩就扯着拽出了大厅。

阿即被拉进男孩房间前回头看了看郎叔,见他一脸的欣慰、就像是慈父看到孩子第一次出门去打酱油一样。

说要玩,其实就是瞎聊天。

“喂,你饿了没?”紫眸男孩认真地看着阿即问到。

其实阿即压根儿没吃过啥;那几片辣肉把他鼻子也呛得难受;之后那辣桂花糕又把喉咙熏得火辣辣的。但他想到这地方的食物一个比一个辣,实在无福消遣,于是摇摇头。

“你吃得真少。”男孩嘟囔到,”还想着拉你去厨房偷几个肉包子吃呢。”

阿即不做声。

“包子可不辣呀。”男孩认真地说,眼睛眨了眨,那模样确实招人喜欢。

阿即还是不做声。

他刚才看对方一嘴塞两块辣桂花糕,心里算明白了:能吃辣的人吃啥都觉得不算辣。

紫眸男孩见阿即没反应,自己躺在那大床上滚来滚去,小脚丫突然往坐着的阿即肩膀上一搭,就这么搁在他肩膀上。

阿即想要甩开,但手臂被布扎得像个大麻花、实在不灵活;动了两下肩膀没把那小白脚给甩下来,只能作罢。

“嗯,我说手下你命挺好的,有个这么疼你的爸。”

“非也。”

“啊?非也?哦!你是说他不是你爸?”紫眸男孩身子一歪、把脸转向阿即,那双紫色的眼珠子瞪的老大。

阿即不再理会他,自己静静端坐着。

“那和离婆婆一样咯。我呀,爸妈也是不在的,都是离婆婆照顾我长大。”

“亲婆婆?”

“不是。她一直叫我少爷,也让其他人叫我少爷。不过我一直都是她照顾的。反正我妈让我喊她离婆婆。”

说起父母,阿即才想起:眼前这可爱又调皮的小娃好像并没父母陪同;刚才吃饭就他们四人,并没其他大人。

“令尊?”

“啊?”紫眸男孩没听懂。

“你爸呢?”

“在家吧。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他和妈妈了。”

“为何?”

紫眸男孩摇摇头,突然问:”那你爸妈呢?”

“不知。”

紫眸男孩用手把身子撑起来,脚也从阿即肩膀上放下;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即:

“不知道?难道你没见过你爸妈吗?”

他还真没见过。

“不会吧?那他们在哪?”

阿即摇摇头。

“那、那你还挺可怜的。起码比我可怜点。”紫眸男孩靠着阿即坐了下来,侧头看着阿即。

阿即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让一个小屁孩给可怜了。本来没有父母这事他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被这小孩一说,反倒好像真有一丝凄凉。

“你叫什么来着?即什么瀚海?”

“即如瀚海。”

“这名字好像还挺厉害的。我叫烈星辰。”

原来他叫烈星辰。

“我这名字好听吧!”

阿即不做评价。照他的经验来说,要骨肉分离、还不能常常见面,肯定是因为身份比较特殊、需要被隐藏才会如此。

“属性者?”阿即试探地问到。

不料烈星辰摇摇头说:”我没有属性。”他想了想,突然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阿即疑惑地看了看他,但并没追问。他这人,很是不爱说话;在前世还是小小孩童的他,就被身为绝世高手的公孙当家训话过: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多想少说。

反倒是烈星辰盯着阿即看了好久,看得阿即莫名其妙。

然后他才突然降低声音说:“你答应当我一辈子的手下吗?”

阿即不明所以。

“如果你答应,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阿即闭上眼,好像没听到一样。

烈星辰见他不说话,生气了;他哼地一声把阿即推了一下、想把他推开;但阿即的内功修为可不是小孩就能推得倒的。

结果烈星辰自己反而自己被反作用力推得倒在床上。

烈星辰干脆就那样趴在床上,不理阿即。

阿即本来想趁着夜晚溜出去把名三的尸体处理掉;当时他用石子打中了对方的胸腹,但并未真的致命;毕竟对方也是内功达到一定水平,又拥有属性;所以在他们离开时,他假装摔倒得时候偷偷出手点中了名三的死穴。

可是眼下自己的双手被绑成这样,就是溜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

还有一件事让他有点放不下心:郎叔和他毕竟在别人家;虽然烈星辰是个孩子,肯定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是那个离婆婆却有点奇怪。

究竟是哪里奇怪,阿即也说不上。他能轻易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动作迟缓、目光迟滞,非常典型的老年人。可是,他却有一种直觉上的警惕。

这种直觉,是他前世积累下来的。那些绝世高手,往往都是真人不露相。而且烈星辰刚才已经说了,他和父母很难见面。这样说来,他身份应该不一般;这样不一般得人物,身边居然只有一个还算有点实力的仆人当护卫,好像也说不过去。

重点是,阿即他也无法判断:在这个世界里,到底灵师算不算是高手?以名才峰的话来分析,这世界的高手必须起码突破灵帝境界,但那是否凤毛麟角的存在呢?就像各大门派的掌门,固然都是高手,但门中也常常有些不爱出风头的人物,深藏不露。

他见过那日在村外路上的几位神秘人交手;显然其中那个绿衣男人是层次最高的。当时他也大概评估过,以自己的修为,恐怕和那绿衣男人还有两层左右的内力差距;但这两层的功力换算为灵修是几品的差距呢?

还有,那男子最后施展的金色光晕,已经超出他对内力的理解。那种东西他可不知道怎么预计。但他知道,那种光晕绝对可以秒杀已经是高手的自己。

像绿衣男人这样的强者,又是属于什么境界呢?

阿即正想着,突然觉得床晃动了起来,随即一阵咚咚咚地响声响了起来。

原来是那烈星辰见阿即没反应,气得抬着两只脚在床上踢来踢去。

孩子都这样的吗?阿即无语地看了看那两只不停交替得小白腿,叹了口气说:”你说。”

烈星辰这才停了脚,转过来盯着他看:”那就是答应一辈子当我手下咯?”

什么鬼?阿即哭笑不得。不过想想,白天要不是有他仆人的帮助,自己也不能杀掉名三。

“可。”

烈星辰双眼骨碌地转了两下,突然笑嘻嘻地把头凑到阿即旁边:”那你还得先跟我说一个你的秘密!”

“为何?”这和之前说得不一样啊,阿即皱起了眉。不知不觉间,他也和眼前这小屁孩计较起来了。

“这样才公平啊。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并无。”

“怎么可能?不信!”

“无!”阿即加重了语气。

“譬如你偷吃了东西,又或者夜里偷偷跑出去抓青蛙之类的?”

阿即摇头。这算哪门子秘密,何况他堂堂一个高手,何至于要干这样的事?

“不可能。你别想骗我。我可聪明着呢!离婆婆说了,没有人是没点小秘密的。”

阿即可不想跟小屁孩没完没了,想了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他也不一定信。信不信也没关系,而且他也不会跟大人们说。

“确有一个。”

烈星辰双眼发光盯着阿即,那表情别提有多期待了。

“我非这里人。”

“啊?”烈星辰没听懂,头顶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来自江南。”

“江南?没听过。不过我也不是青木界的人。”

“江南不归五行界。那里的人习武,无属性。再者,我原不叫即如瀚海。”

烈星辰把双眼瞪得大大的,好像两个小灯笼:“真的?那你原来叫啥?”

“公孙即。”

“那还是现在的名字比较好听。”烈星辰想了想说到。

“那你爸妈呢?他们呢?你的朋友呢?”

“已死。”阿即说得很淡定,内心也真的毫无波澜。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仇家杀害了,从小和其他的公孙家子弟一起训练,往往也是竞争的关系。他能得到当家的当面指点,就是靠在大大小小的比拼中赢来的。

父母亲情,同伴友情——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太陌生了。

但烈星辰看着他,眼里却不自觉地透出可怜的目光。

阿即解释完,便不再说话。他其实对这小屁孩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但闹不过,这才说了真话。

“好吧,那也的确是个大秘密。那轮到我吧——我呀,就是因为没属性才来到青木界的。”

阿即怔了一下,“青木界?”

烈星辰点点头。

“五行灵界分五个大界,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叫青木界,属木属性大族管辖。其他四个大界是南边的火炎界,西边的金胜界,北边的水之界和中部的土均界。”

阿即点点头,以为他说完秘密了,闭上眼准备睡。

“我猜就是因为我没属性,所以我爸妈才把我送走……连我唯一的好朋友也见不到了。”说到最后,烈星辰的声音有点哭腔。

阿即睁开眼看了看旁边这一脸稚嫩可爱的男孩,第一次明白:在这个世界,拥有属性是多么重要的事。

“他们并非抛弃。”他说了这句,连自己都有点惊讶。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是那个叫郎叔的男子在这几年默默地影响了自己?

烈星辰瞪大双眼,显然他是第一次和别人吐露心声,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显然,烈星辰非常希望别人告诉他这句话。没有哪个小孩是真的接受‘自己被父母抛弃’这样的事情的。

“想必他们非一般人,将你送走必有因。”

听到他这么说,烈星辰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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