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取槛车来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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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太尉长史,桥文言的消息自然更加灵通。
虽然消息可能有些失真,因时间原因,也不够具体。
但他却知:六皇子麾下,有一名极为了得的武人,白马银枪,为天下枪道宗师,勇不可挡!
他是周彻麾下的狠人,是来拦董问的,这就够了!
董问四人愣了片刻后,还是听从他的命令,迅速过来。
“停下!”
赵佐已至背后,再度凛声大喝:“六皇子有命,让你们停下,敢有不从者,立斩之!”
“去你吗的!”
有一人已被他追上,当即怒骂:“没看到吗?我等现在要从太尉之命,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闪开!”
说完,摆动枪杆,想将赵佐抡下马去。
赵佐手一探,便将枪捉住,往斜方一拽,那人便落下马来。
赵佐再将自己的银枪一探,便将其刺死!
董问抽空回头,见此大骇,怒道:“他好歹也是一军校尉,你怎能伤他性命?”
赵佐从马上摘下节杖:“我持节来,他对我挥枪,杀之何妨?”
言语间,又至一人身旁。
赵佐艺高人胆大,伸手就抓了过去,一把揪住,抛下马去。
而后靠近第三人。
那人见赵佐持节,欲出刀不敢,想跑马又胜不得他。
让赵佐一枪从马背上扫了下来。
只剩一个董问。
他不再废话了,只是亡命加鞭疾驰。
“快过来!”
桥文言也急了,举着朱龙的文书便往这赶。
两人即将碰头。
董问面露喜色,呼道:“将文书给我!”
赵佐忽然身一纵跳了下去,却是离扑倒董问还差了些。
他将双手一扑,将董问所乘之马马尾捉在手里,猛地一撇。
砰!
两人一马,俱在烟尘中翻滚。
飞起的石沙,直砸在桥文言脸上,将他都看呆了。
董问于骇然中落地。
仓促间,他想要爬起来奔向桥文言,却让人一脚踏住了后背。
“你……别太嚣张!”
他怒睁双眼,两手用力支着地上,试图奋力起身。
砰!
然后被那只脚一脚踩回了烟尘当中。
桥文言带着随从、拿着文书,奔到其跟前。
“太尉的文书!”
他语气急促地对赵佐道:“太尉有命,让董问去张梓执行军令。”
武力讲过之后,赵佐还是讲道理的,道:“终是我带着殿下命令先到,无论如何,他需随我去见殿下。你可以和我一道去,看殿下怎么说。”
桥文言愣了一下,而后摇头:“不行!把人带走!”
几个随从,立即伸手来夺人。
可他们哪是赵佐对手?
赵佐未下杀手,但也让他们躺了一地。
桥文言亲自上前。
赵佐拔出佩剑,抵在他咽喉:“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你!”桥文言怒叱:“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可知阻拦太尉帅令、干扰军务,是何等重罪?你无官职在身,这样的罪名,是你一个草民能担得起的吗!?”
赵佐很坦然:“要说罪,我身上有很多了,不在乎多这一条。”
“要说官职,我确实没有。”
“但我在定阳救皇嗣、枪挑折兰王、破关斩宇文汗鲁。想来这些功劳,也足能抵罪?”
桥文言无言以对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佐一人押着三骑离开。
至于那具尸体,则被他将头颅割走。
“我们要跟上去吗?”有随从问道。
桥文言面色变幻,最终摇头。
朱龙对他的命令是传达文书,将董问带走,他已尽力了。
现在六皇子麾下一个武人态度都如此坚决,自己跑过去,能在六皇子刀下救人吗?
与其目睹他杀人脏了自己,不如回去复命……
“走!马上回去告知太尉!”
——赵佐回去之前,胡力该被带到了周彻面前。
现场没有清洗,上百具尸体都横在那。
而且都是汉人中的精锐。
这个场面,给胡力该腿都吓软了,他赶紧看了董然一眼。
“殿下当面,你要如实相告。”董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否则,定不轻饶!”
“是!是!”胡力该用力点头,他也不是傻子:“我明白……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在周彻面前跪下:“胡力该见过殿下。”
周彻看了他一眼,道:“我对你印象甚浅,似乎未听赤延陀提起过?”
“他是个小人!”赤延菹恶狠狠的盯着他,道:“本是我兄长副手,因为屡屡犯错,遭到贬斥!不是王上宽宏,早已将他处死了!”
周彻身后,一直沉默的乌延王终于开口了。
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再问:“胡力该,你可还认得我?”
胡力该抬头看了一眼,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方有些惶恐道:“王……王上!”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才落到这个独臂的狼狈男子身上。
“王上……是我们的王上,他怎成了这般模样?”
“他还活着,活着便好!”
“王上千万保重!”
“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那些乌延人再度陷入了短暂的躁动中。
“胡力该!”董然喝了一声,道:“将你所知之事,一并道出吧!你放心,殿下和我都会秉公处理,有罪罚罪、有功赏功。”
胡力该心下一狠,将一切抛在了脑后,道:“殿下!是赤延陀造反!”
“你胡说!”赤延菹一听就急了。
“让他说。”周彻抬手让其停下:“让他说完。”
胡力该继续道:“动手之前,赤延陀曾找到我等商议。”
“他言,乌延投降大夏,本就是为势所屈,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西原再兴大兵来,只要我们在内响应西原,必能得到他们的宽容了解。”
“如果不走这条路,就会随太原的汉军一块……玉瓦俱碎!”
“我知此讯后,便秘密呈报于董将军……”
周彻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问:“可还有其他证人吗?”
“其他证人?”胡力该懵住了。
“就是你所言,赤延陀聚拢商议谋反的其他乌延贵人。”
“有!还有两个!”
那两人,也被带了上来。
毫无疑问,他们和胡力该是穿一条裤子的。
乌延王问:“摩杰呢?”
“死了。”
“踏顿呢?”
“也死了。”
“楼力班、乞图录呢?”
“都死了。”
乌延王摇了摇头,对周彻道:“活着的这两个,和胡力该是同族。”
“我明白了。”周彻点头:“也就是说,除了胡力该你的人外,其他人都灭口了。”
“不是灭口!”胡力该连忙解释。
“这些人发现事败后,知道没有活路,便随赤延陀临时起乱,便只能镇杀。”董然及时接过话头来,且道:“殿下,我认为乌延族经此大变,需要重做调整。”
周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说看。”
“赤延陀是乌延王选定的继承人,其人临阵谋反,说明这一脉已不足信。”
“而胡力该忠心可嘉,有定乱之功,可为新王。”
董然很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退缩。
自己必须把画的饼丢出去,给足胡力该信心!
胡力该才会明白自己别无他途,唯有这一条道走到底才行。
果然,听到董然这话后,原本还在紧张的胡力该,登时缓解不少。
是的,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不用怕六皇子!
董将军也是大人物,他足能抵挡六皇子的威势。
自己若是怕了,将事实道出,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跟着董将军走,不但能化险为夷,还能将王位捞到手来……
“不行!你在说什么笑!”
赤延菹一听便怒了,道:“就凭你一句话,我族王位就要交给这个犯了罪的小人!?”
“大胆!我等议事,哪轮得到你这个蛮夷插嘴!”董然立即呵斥,又冲周彻拱了拱手:“殿下是知道的,逢战时,我朝中郎将便能驱动邻近小国之主作战;邻近之郡守,便有表奏谁为国主的权力。”
“我为前将军,又亲历前线、经手乌延之乱,回朝表奏新王,是符合制度的。”
周彻失笑:“加之朱龙发声,此事倒也不难。”
对于周彻这样直呼一位三公,董然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表情略有僵硬。
乌延王再度沉默,心中有些悲凉无奈。
这就是小国的命运。
乌延国还是诸多杂胡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可他们的国主之位,也不过是大国高层的一句话罢了。
如果无人庇护,随时能被牺牲。
至于赤延菹和其他乌延人,听到这话内心就像被点着了一团火。
想爆发开来,又没那个能力——到时候真成了造反,必然会被汉军拍死。
他们只能看着周彻。
他们唯一的希望,全在他身上。
周彻目光一转,落到胡力该身上:“你说赤延陀聚众造反?”
“是!”胡力该点头。
“他的证词,你是信了的?”周彻又问董然。
董然点头:“这是事实。”
“事实与否,你们这两张嘴说了还不算。”周彻撇开二人,忽然转身,看向那许多乌延人,大声问道:“胡力该说赤延陀造反,你们也这般看吗?”
“当然不是!”
“他胡说!将军不可能造反!”
“他是叛徒!他背叛了您和乌延族,将军是被陷害的!”
“这都是借口,是他们杀人夺权的借口……”
乌延人立马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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