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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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宁七年,春末。
京城的天儿,像极了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晴空万里,转眼就阴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雨一下,连带着朝堂上的气氛,也变得更加诡谲莫测。
竟安侯之子祝司霆,状告宦官越和“诽谤太后”一案,有了结果。
越和被定了罪,贬为官奴,发配锦州服苦役。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京城,传入了每一个官员的耳朵里。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兔死狐悲。
同一天,永安郡主祝语妺无召不得人宫。
嗣侯祝秦,也就是祝语妺的弟弟,理应丁忧三年,不得参与政务。
这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偏偏这个时候,祝景臣钻了个空子。
长阳侯是他的叔叔,按照律法,叔叔属于旁系亲属中的“堂亲”,并不需要守孝。
这下,朝堂上可就热闹了。
清流派的部分官员,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跳了出来。
他们以祝景臣自幼养于长阳侯门下,情同父子为由,要求祝景臣一同守孝。
一时间,朝堂之上,唇枪舌剑,硝烟弥漫。
而此时的郡主府,却是一片宁静。
祝语妺自打病愈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鲜少露面。
她开始着手整顿身边的人。
一连几日,祝语妺都在府内挑人,似乎在为将来做打算。
珍儿被祝语妺拘在身边,教她看账本。
小丫头起初还笨手笨脚的,没少挨祝语妺的训斥。
可珍儿也争气,硬是咬着牙,一点一点地学了起来。
沈容从明月楼来了。
他带来了祝语妺要的东西——竟安侯在南溪私下所做之事的卷宗。
厚厚的一沓,记录着竟安侯这些年来在南溪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沈容将卷宗交给祝语妺,又将一个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郡主,朝堂上有人要对祝侍郎发难了,他们以祝侍郎养于长阳侯门下为由,要求他一同守孝。”
珍儿听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真是无理取闹,景臣少爷明明不用守孝的,他们这是故意找茬!”
祝语妺却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我要是祝景臣,就主动要求去守孝。”
她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珍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沈容在一旁补充道:“祝侍郎已经上了折子,主动要求守孝。”
“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祝侍郎在折子中说,他虽守孝,却不离职,仍要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事。”
祝语妺摆了摆手,打断了沈容的话。
“既表明了忠心,又堵住了悠悠众口,还顺便把自己标榜成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一石三鸟。”
不等沈容再说什么,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婢女的声音响起:“郡主,祝侍郎来了。”
祝语妺微微颔首,示意让她进来。
珍儿和沈容极有眼色地退到了一旁,将空间留给了姐弟二人。
门开了,祝景臣走了进来。
他刚从早朝回来,一身绯红色的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
金线绣着的仙鹤在衣摆上展翅欲飞,衬得他身姿挺拔,丰神俊朗,一双桃花眼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凉薄与疏离。
“长姐在忙什么?”
祝景臣的目光落在了祝语妺手中的卷宗上。
祝语妺将手中的卷宗朝他扬了扬,又随手扔了一本给他,嘴角浅笑。
“竟安侯。”
祝景臣接过卷宗,顺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与祝语妺一同翻看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祝景臣突然开口问道:“这个曾健和是何人引进给竟安侯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容一直侍立在旁,听到祝景臣的问话,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侍郎,据查,是竟安侯二夫人的娘家人引进的,说是光宁五年的进士。”
祝景臣“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卷宗,发出一声脆响。
他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长姐,此人有才无德,不堪大用,要不要……提醒一下竟安侯?”
他的语气看似平淡,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意。
祝语妺轻轻一笑,如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桃花,明媚动人,却又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竟安侯……也是个可怜人。”
她没有直接回答祝景臣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
祝景臣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并不理解。
他挑了挑眉,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凉薄褪去,只剩下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姐姐是想……留着他?”
祝语妺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有用之人,自然要留着。”
“可他若是不识抬举呢?”
祝景臣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仿佛只要祝语妺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刻化身为地狱修罗,将所有阻碍他们的人撕成碎片。
祝语妺抬眸,看向祝景臣。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将茶盏轻轻放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竟安侯这条线,还有用处。”
祝景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知道,祝语妺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考量。
“那这个曾健和……”
他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姐姐,此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祝语妺微微一笑。
她需要的就是祸害,越多越好。
“无妨,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
她顿了顿,将手中的卷宗递到桌上同时示意珍儿和沈容出去。
自从,长阳侯死后,祝景臣明显感觉到自己与姐姐亲近了不少。
一旦室内只有他们两人,祝景臣就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游离的血液从他的指尖,往手臂上涌。
这是长久不与人接触亲昵的症状,一点热气的触碰都会引得他喉紧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像轻柔的手拂过一样。
祝语妺伸手朝他要回,他手中的卷宗,祝景臣走到她面前,将剩余半卷卷宗送回。
“竟安侯虽是是四侯之一,但能力一般,难堪大用,像曾健和这种人,对他而言很是顺手,不过凭他管理侯府的手段来看,他能用曾健和是因为如今这个人没有找到更好的靠山。若是有一天,曾健和找到了更好的靠山,他曾经用过的手段,未必不会用在竟安侯身上。”祝语妺边说边思索,“此人可用,不过是需要派个人盯着罢了,有必要自然需要除掉。”
祝景臣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他应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只是,要怎么处理,才能不脏了姐姐的手?”
他俯下身子,凑近祝语妺,轻声问道。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带着一丝暧昧的温度。
祝语妺没有躲开,而是抬手轻轻抚平了祝景臣衣襟上的一丝褶皱。
“这种小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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