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脆弱的美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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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凤飞麻雀来
当二野女校大二二班的教室里飘扬着幽怨的二胡声的时候,全体班级学员都聒噪起来!
有的女生捂着嘴笑道:“我幸亏是睁着眼睛的,否则我闭上眼以为到过去旧社会茶楼呢!”
听到这话的吴仔妹撇着嘴道:“你说茶楼都抬举苟老师了!我怎么闭眼感觉像是参加丧事的!”
贾莼实在憋不住对新来老师的嫌弃:“哎呀!你说这可怎么跟我们的冯老师比呀!这个人长的尖嘴猴腮的,又高又黑又廋的!还戴个黑墨镜,就像是外边摆地摊的江湖骗子!”
孽羞艳被贾莼逗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幸亏他没有细长的小辫子!不然的话,他就和你的评价很贴切!”
这样纷纷扰扰的嘈杂动静,使台上苟胜仁无比尴尬!他停下拉二胡的手从墨镜里窥视大家道:“各位同学,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尊敬老师的吗?你们好像很不喜欢民族的音乐吗?”
苟胜仁摘掉墨镜,拿着墨镜指着大二二班的全体道:“你们一个个看看自己!怎么上课的!没有课堂纪律,还稀松懒散!”他走到学生座位的中间猛地一转身道:“谁是班长?班长给我站起来!”
李淑华一副无辜的表情憨憨的站起来,苟胜仁用手指点着她道:“这个班级课堂的纪律持续涣散、散漫,与你作为班长有直接的关系!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平时是怎么管她们的?”
本来就性情内秀不善言辞的李淑华,一时间窘迫的站在那里!女学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替她解围!
有自己见解的贾莼大胆的站出来说实话道:“苟老师,我们今天的表现与班长无关!我们怎么会对民族的音乐没有喜爱之情呢?我们只是对二胡这种民间的杂艺没有兴趣罢了!再说钢琴又不是外国音乐的专属,请问老师您不会这么狭隘的认为钢琴课不是本国音乐吧!?”
贾莼的这样一问,倒是把苟胜仁给难为住了!因为,本身他就是一个在民间走街蹿巷到处游走卖艺,拉二胡的!哪里会弹什么钢琴?如果没有许凯的暗箱操作,就凭他苟胜仁的这点水平断忽是无法登上二野女校的教师资格水准的!这些女生接受过朝气蓬勃冯玖代的音乐课之后,何止是增加了个人的情操与品味!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饱满和自我认可!如今,突然闯进一个俗气教条,老气横秋的音乐老师,这些女孩子是不能接受的!
苟胜仁那张刻板悲催的脸有些泛红,他斜着眼白多的三角眼瞪着贾莼道:“这位同学,你说话请注意自己的位置!我在志大才疏我既然能够站在这里讲课!我就有自己优秀独到的地方!而你是我的学生!”他用手指点着贾莼道:“学生就要该有学生的样子!不要目无尊长,顶风作案!今天,你在我的课堂上公开质疑我的教学水平,就是对我的挑衅!所以,为了让你明白自己学生的身份,每回上我的课请你都站着听!”
苟胜仁又拿手指点着李淑华道:“虽然你没有尽到班长的职责,但是我看你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学生,我不为难你!你坐下!”
本来要拿李淑华杀鸡儆猴的苟老师,此时却把贾莼杀鸡儆猴了!
望着一脸通红满是不服气的贾莼,学生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苟胜仁一看这场面明显的自己是不受欢迎!只得转身走出教师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一出大二二班的课堂门,学生就一阵哄笑的议论开来!吴仔妹伸手拉贾莼坐下,贾莼冲她摆摆手道:“等会儿他肯定带郝校长来,我还是站着吧!”
郝校长拉长个干瘪脸,从眼睛镜片反光出眼角的杀气!他不怒自威的望着在坐的学生道:“各位同学,你们可真不让我这个校长省心!你们今天的表现真是另我失望!”
听郝校长说出失望二字,大家都立马安静下来!
郝校长又问站着的贾莼道:“你不是一惯乖巧听话的人吗?怎么今天你带头耍脾气?”
贾莼一听,校长口气不是想打压自己,立马识相给校长一个台阶下:“郝校长,您严重了,我哪里敢耍脾气?主要是我们还没有适应苟老师的上课方式方法。”她又面向大家道:“同学们,你们看郝校长都出面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给苟老师一个机会?”
同学们都和贾莼的关系不错,便一口同声道:“可以给机会!”
郝校长笑而不语的用手点了点贾莼,大二二班的同学们又是一阵友善的哄笑!
郝校长双手手心向下示意安静,同学们又配合的格外的肃静!
郝校长抿着嘴角藏着得意,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眼镜布,一边擦拭着眼镜一边铺垫道:“各位同学,我看你们好像都很挑食吗!”
此时学生们都听出来了校长的言外之意,没有人敢出声,郝校长带上眼镜环顾四周道:“各位同学,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在抗日战争时期你们有没有被日本军队俘虏过?”
郝校长此言一出,震惊了女学员们!她们一个个面露惊讶,面面相觑!要知道,要是真被日本军队俘虏过的人,怎么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呢?!可是校长这样问,一定有它的深意…………
郝校长清瘦的面庞显得格外冷漠道:“各位同学,我想给大家讲一个关于挑食的故事,至于这个故事的中心内涵是什么?我讲完你们就会知道!”
郝校长斯文的扶了下镜框道“话说这小日本抓住了两个我们党的嫌疑人,带上了她们去往北海道的船上!他们一看这两个嫌疑人还是两个像林黛玉一样柔柔弱弱的女同志,他们无法做出判断这两个看起来都柔弱的女学生谁是**?那万一枪毙错了,那么漂亮的花姑娘都死拉死啦地,太君责怪下来怎么办?” 幽默的郝校长逗的全场学生“咯咯”的捂嘴笑。
郝校长走下台阶到学生们中去,接着讲:“于是,一个坏坏的小日本就说**都是很正经的,我们把她们身上的绳子都解开对她们耍流氓,谁要是拿命去反抗,谁就是女**!于是两个小日本就对这两个女同志进行猥琐侮辱!结果,两个女同志都冲到墙跟前要撞墙而死!小日本一看,这招不行啊!根本试不出来啊!这时,一个日本军官想出来一个主意,他拿着日本人最爱吃三文鱼寿司走到一个女同志跟前道,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美食,三文鱼寿司,味道大大的好!请你咪西咪西!那个女同志饿了三天三夜了!拿着寿司狼吞虎咽起来!而另一个女同志是真正的我们的党员干部,一听是日本人的美食,把头仰的高高的,嘴一撇就是不吃!那个日本黄军气急败坏道,饿了你三天!还这么挑食!你就是女**!你要知道你的翅膀还没有长硬!就这么挑剔!请你别忘了上了这艘贼船,船桨在谁的手里!说完一枪崩了那个挑食的女党员!”
此时,郝校长的脸色突然变的异常严肃,双眸炯炯如怒目金刚!“你们连船桨在谁的手里都搞不清楚!就在这里跟我挑三拣四!不合适吧!我想告诉你们什么是一个军人的基本素质!那就是无论什么环境条件下都不能挑三拣四!你们只有养成这样军人的基本习性!才会在未来适应工作的环境!如果,我再看到谁如此按照自己口味去品评自己的教师,那就对不起!只要你在二野女校不尊重师长!我就会让你明白二野女校的船桨掌舵人是谁!”
面对面色铁青,两眼怒火的郝校长,同学们都被吓的一个个在下面坐着唏嘘不已!
郝校长离开课堂以后,同学们谁也不敢造次、挑剔,一个个都强压着心头对苟胜仁的不满,安安静静的上着课!
2)脆弱的美好
鲍静蓉轻微的闭着眼睛,一缕参茶的香气从她面颊飘过,袭梦兰斩钉截铁的说道:“奶奶,我真的想好了!我要悔婚!”
双目微微睁开的鲍静蓉望了眼自己身后那虚掩着的门缝道:“乖孙女,你这么快就否定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是不是有些草率欠考虑了?”
袭梦兰一副愁容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道:“我知道,我这个人对待爱人是有很强的占有欲!可是,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我对我爱的人一心一意,他也要如此对我!现在是民主新社会了!难道还让我秉承旧习气让他卢挈澜有三妻四妾不成?”
喝了两口参茶的鲍静蓉,静静的望着袭梦兰道:“兰儿,我还是觉着你做如此决绝的决定,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可这毕竟是终生大事,我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请你想清楚一点!今生今世,谁还会如此体贴温存的护你周全?”
袭梦兰双眸炯炯,面露决绝道:“不奶奶真的必了!一个人在婚前可以背叛我一次,婚后就会背叛我无数次!”
听到袭梦兰如此决绝的要和自己分手,躲在里屋偷听的卢挈澜顿时感到胸口一阵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大气不敢出,眼角却滴下一滴泪痕………
一直淡定从容的鲍静蓉,此时却惊厥的站起身来,她扶着袭梦兰的胳膊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给他的吗?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分开?难道是上次他没有亲自接你上船?;
袭梦兰长叹一声道:“感情的事,谁又心里没有一本明白账呢?他卢挈澜也有,只不过他城府很深不说出来罢了!到头来却制裁了我们这些没有城府的人,你让我以后跟他怎么相处?一天平白无故的让他制裁吗?休想!我要趁着我并没有完全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给自己更加好的未来!”
听到这里,鲍静蓉不再劝袭梦兰了!她终于开始了解欣赏自己的孙女袭梦兰了!她明白孙女是有自己的眼界和追求的人!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将袭梦兰留在雁山商会!
袭梦兰走后,鲍静蓉走进里屋看着一脸遗憾的卢挈,澜语重心长道:“你是我鲍静蓉的救命恩人,原本我要还你这个大恩大德的!可是,我又不能做主我孙女的人生大事,所以,我让你偷听到她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我也没有猜到她会如此的………”
望着两眼流泪的两鬓斑白的老人,卢挈澜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替她擦干眼泪,既然安慰起鲍静蓉来:“袭家三奶奶,梦兰有她处理感情的权利!不论她如何抉择,我都会尊重她理解她抉择!”
桂林雁山的山水秀丽远近闻名!在这紫红晚霞笼罩着郁郁葱葱的小山丘上,绿树成荫的山间小路蜿蜒崎岖的盘在陡峭的山林,叮叮咚咚的溪流在汇入湖水时发出“哗哗”声响打破了夜的沉静!在藏蓝色的夜空一弯明月楚楚动人的悬在那里眨着眼睛!一抹星群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的睡去…………
袭梦兰是在白天发现的鲍静蓉一个人端着食物和一些洗的干净的衣物沿着这条有些陡峭的小路,艰难的摸索着进到山顶小屋的。
她的举动充分引起了袭梦兰的好奇,袭梦兰白天是不敢跟上去看个究竟的!只有夜晚来临的时候她才有勇气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拿纱布包裹着手电筒,不至于光线耀眼引来袭家的家仆,小心翼翼沿着崎岖不平的小径,攀爬到山顶小屋!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束昏暗的烛光透过小气的玻璃窗穿透出来!袭梦兰屏住呼吸!悄然的来到窗子底下,她看见一张同鲍静蓉一样年纪苍老而憔悴的脸,虽然借着烛火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但是,听到那个人不停的咳喘便知道这是一个久病未愈之人!
当那人不停的唱着《绣女之春》这首歌的时候,袭梦兰禁不住浑身一个哆嗦!这不是纳琳珠爱唱的那首歌吗?难道她是………!她不敢想!心中那充满仇恨的种子又重新在土壤中破土而出!她大着胆子向里面张望,心中暗想:以纳琳珠那么盛世的容颜,就算衰老也不会老成这副模样!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袭梦兰撞着胆子索性推开门一探究竟!当她看见那张两腮凹陷眼窝深陷消瘦的如同骷髅一般的脸时,无比的震惊!她为了确定眼前的人是那个在袭家风光无限的人!便脱口而出:“四姨太?!”
那个骷髅脸,像是从另一世界被她唤回魂来,僵硬的抬起头来,竟然从她那呆滞的眼眸里投射出惊喜!她颤抖着干瘪的嘴唇道:“兰儿!乖兰儿………”
当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用首饰箱子砸死爷爷的凶手,纳琳珠的时候!袭梦兰不觉一阵子的头皮发麻!背脊梁骨发冷!
她还是无法面对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巨大悬殊!她充满恐惧的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那骷髅脸满面委屈的抽泣道:“怎么,连你如今也无法认得我了?我这可真是遭报应了!”
袭梦兰震惊的望着眼前如此丑陋干瘪无人形的纳琳珠!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面前反问道:“怎么?你也知道你会遭报应!”
那些苦不堪言的经历好像历历在目另她紧闭薄唇。纳琳珠那双曾经美丽清澈的眼眸也仿佛满目疮痍!
袭梦兰看到这样精神边临崩溃的人,又看到偌大的袭家竟然让纳琳珠住进如此寒酸破旧四壁掉灰露墙砖的小屋。内心升起几许不忍,无比矛盾的她泪水夺眶而出道:“现在你后悔了吧!你现在知道你拿化妆箱砸死我爷爷是个天大的错误了吧!?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报应了!”
“不……不!”纳琳珠那彷徨的模样,慌乱的眼神。却激起了袭梦兰对她的不满!她冲上前去抓住纳琳珠的双手道:“你别以为你在这里装疯卖傻就可以逃避责任!告诉你我早都想为我那死去的爷爷报仇雪恨了!”
纳琳珠感觉到袭梦兰双眸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也呆滞的看着她的目光,许久之后,纳琳珠从自己潜意识里找到了关于她口中“爷爷”这个人,突然“啊!”的一声惊叫着浑身颤抖着站起来道:“那天你站在哪里?你都看到了?对不对?”
“对!”袭梦兰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道:“我都看到了,是你狠毒的用化妆箱用力的砸在我爷爷的额头上!你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砸死了我的爷爷!你这个凶残的女人!你这个刽子手!”
望着被愤怒点燃的袭梦兰,纳琳珠泪如泉涌!她颤抖着干瘪的嘴唇道:“那是因为我恨他!他毁掉了我的一切!”
袭梦兰心中一颤!但随即她对眼前的女人毫无半点怜悯之心!她伸手揪住纳琳珠稀疏的头发将她扯到跟前道:“你这样的人也配谈恨!?你在我们袭家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还配谈恨?”
纳琳珠被她揪的生疼!呲出被大烟熏的黑黄的牙齿!尖声尖气的喊道:“我恨他!我死也恨他!”
听到这般因果的纳琳珠,虽然砸死袭沐春,竟然还没有任何悔意!恼羞成怒的袭梦兰,从床铺上拿起破旧的床被子就按在纳琳珠的脸上!她咬牙切齿道:“本来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我不想复仇的!但是你不死不解我心头之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哐当”一声,门被撞开!
卢挈澜一个健步冲进来!拉住袭梦兰的手,抢过被子道:“袭梦兰!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原来,袭梦兰虽然在夜里上山之时,用纱布裹住了手电筒,但是那微弱的光柱在漆黑的树林间晃动,还是引起了卢挈澜的注意!
于是他悄悄的尾随而至,虽然他隔墙听她们谈话的模糊。但是,他也对事情的发生猜的七有八九!
卢挈澜望了一眼,由于吸食大烟而面目全非的纳琳珠,责问袭梦兰道:“你怎么会对这样可怜的人下手?”
袭梦兰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那你认为我该对怎样的人下手?”
一句话问的卢挈澜哑口无言,他默默转身走出山顶小屋。袭梦兰将纳琳珠一把搡在破旧的床上!追出门跟在卢挈澜身后对他嚷道:“卢挈澜!我们分手吧!我适应不了你的领导做派?”
这一句“领导做派”使卢挈澜停住了脚步,他转身质问:“什么是领导做派?我怎么就领导做派了?”
借着月光,袭梦兰那张圆脸充满了女性魅力!
她表情复杂的望着卢挈澜道:“你的爱让我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什么东西!你想把我放在心头的那一刻,我才宝贵!你不想把我放在心头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是!你总是这样切换自如!而我却一直想做那个被你捧着手心呵护去爱的袭梦兰!事实证明你的每一步爱都需要计算!而真正的爱是不需要计算的!我适应不了你的爱!所以,请你离开!永远的离开我………”
“梦兰!”抬头仰望着袭梦兰的卢挈澜也掏心掏肺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如此的错觉!是呀!现在是新政府新社会,女性的地位不一样了!可是,我这个老古董真的接受不了女性的位置被架的那么高!在我心头,我不是要把你拿的很低!而是我从来不认为女性地位可以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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