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生生世世的不幸。（含原8 (第2/2页)

就算少了「夏油杰」，也有其他人能够填补她内心的空缺。

【这样，你就是幸福的了。】

——“哐。”

破碎的音。

【…………】

摇晃不停的视野，急促的脚步。

终于在黑『色』短发少女出现后稳定了下来。

夏油杰听到了戚风克制后仍发颤的音：“硝子，硝子，救救杰。”

家入硝子翕动双唇，抬的手又放下：“……”

“对不，戚风，对不，我刚才不在你身边。”

诅咒师和他的集团发动的终战有多个战场，身为珍贵的医疗资源，家入硝子被派去了高层主力的那一方。

“没关系，先看看杰，杰还没有停止呼吸！”

但下一秒，她望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忽凝滞了表情。

家入硝子已经把她抱住了，但戚风呆怔着，确认一般低下头，血『色』苍白的「夏油杰」出现在眼前，一点息都没有了。

“硝子，这样，不可以救回来吗？我看书说，在心脏停止的那一瞬使用反转术式的话是可以救回来的……！”

“……戚风，我做不到。”

戚风抬了头：“诶？”

硝子忍耐着：“我做不到，太迟了。”

“是吗？硝子……”

女孩子又低下了头。

“又迟了啊。”

【又。】

夏油杰在心中念着，倏忽想之前的几次，每一次「夏油杰」死的时候，硝子都被各理由隔开，无法对「夏油杰」使用反转术式。

“……抱歉。”

“不是，不是硝子的错，和硝子无关。”

“果，还是只有我，必须由我……”

少女轻喃着，音掷地有。

“——来救杰。”

-

所有幻想的美好结局，都被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击碎了。

夏油杰找了无数个除他之外的“拯救者”。

最强兼友人的五条悟。

闺中密友的家入硝子。

慈爱学生的夜蛾师。

甚至还有——

意外在网站被戚风雇佣做事的与暴君。

但即是在现实中和戚风相『性』良好、甚至还毫不掩饰对女□□意的禅院甚尔，也无法拯救戚风因为「夏油杰」走向深渊。

或者说，他不屑于去拯救，仅仅因为“不想杰死”就一头栽进深渊的不可救『药』的少女。

那一次的戚风格外凄惨。

她像是先知一般知道了终战的情况，于是提前做好布置，雇佣了暗网的五星好评最强杀手救人——因为与诅咒师有关，必须瞒着其他同僚及高层。

「最强杀手：救下夏油杰？真有趣。想不到我能接到这任务。」

「最强杀手：不啊，为爱痴狂的鬼，我可没空参与你们之的事。」

阅后即焚的软件，最强杀手这么说着，下一秒却收下了丰厚的定金，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这还不够。

戚风还献出了自己的五感，换取了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特级咒具【烛】使用权。

准一级咒术师的五感，只值一次使用权已。

但这就够了。

「最强杀手：到这里为止怎么样？就算任务失败吧。」

「最强杀手：你对他的这份执着，真的有用吗？咒术师。」

「最强杀手：你们之的存在的，可不是活着就能解决的矛盾。为么不试着把目光放在其他方面？」

「最强杀手：算了，随你怎么做。我会在他活来后将他带到安的地方。死之前记得打款。」

仅通网络联系的杀手的消息一条一条消失了。

「夏油杰」还是死了。

可是，他马就能活来了。

【烛】即烛火。

蜡烛素来都有“无私奉献”的隐喻。

五感只是启用特级咒具的条件，真正用来“奉献”的，是少女的生命。

戚风决定以命换命。

「夏油杰」被确认死亡后，他又一点一点地获得了逝去的生命力。

并在戚风和另一个咒术师面前，被术师杀手掳走。

在经戚风身侧时，「夏油杰」动了动手指，涣散的眼眸聚焦到她身：“戚……”

跌坐在原地的戚风张了张唇，却再也发不出音了。

所以只是笑了来，朝着没有人的方向，向着「夏油杰」笑。

深入肺腑的鲜血一点一点从嘴角流出来，就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

那一幕深深地入了「夏油杰」眼底，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恸哭。

夏油杰看不见戚风的神情，但漆黑的视野、无的耳畔、失去的其他五感以及流逝的生命力，都让他痛苦万分。

戚风最后倒下的时候，最强杀手好像去复返，合了她看不见的眼眸。

【……为么，会这样？】

已经没有了。

没有其他戚风了。

夏油杰拼命幻想出来的、拼命寄托的拯救对象，都无法挽回不可扭转的事态。

他么都做不了，么都无法改变。

没一个戚风是幸福的。

每一个戚风都是不幸的。

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夏油杰。

【可是，为么？】

【这到底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

他再一次地躺在了浴缸里，回顾着这几窥见的所有记忆，任凭爱意和痛苦混杂的『潮』水『潮』『潮』落。

那一个个眼神空洞的无神戚风出现在眼前，无数段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烁不定。

夏油杰脑内信息量爆炸，拼命地想要抓住么，却因此骤意识到某骇人的可能『性』。

那是他有所猜想，却又不愿意承认、想要逃避的可能『性』。

——这或许都是真实的，发生在去或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因为他看见了。

夏油杰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一段记忆。

在这段记忆里，夏油杰看见了戚风眼神空洞如出一辙的模样。

……

戚风的术式，名为「时『操』术」。

除去战斗方面偏向辅助『性』质的技能外，她还可以真正意义地『操』作时，回溯去，改变未来。

夏油杰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戚风曾在两人被困遇险的某一，向他解释自己的术式内容，以此产生束缚来增强术式的效果。

“杰，我能够回到去，改变未来哦。”

挡在夏油杰面前的女孩子对着特级咒灵自爆术式，在那一瞬获得了强大的咒力来源，依靠这咒力回到了去。

在那一瞬，在那寻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的短暂停顿中——

夏油杰看到了，眼神空洞的戚风。

很难形容那感觉，明明长相没有差距，也能确定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可那短暂一瞬，戚风给夏油杰的感觉就像是失去灵魂的人偶一般，机械空洞。

时的夏油杰瞳孔微缩着，时好像放慢了速度，直到戚风“回来”。

夏油杰看到了戚风脸多出来的伤痕，以及眼前一瞬从优势变成劣势的特级咒灵。

还不够，这对于两人来说还是巨大的威胁。

于是幼驯染再一次回溯。

戚风或许是第一次告诉别人自己的术式，也因此不知道，被她告知术式的夏油杰会记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溯。

所以，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夏油杰只能不甘地看着她不停地自爆术式，不停地回溯改变去。

她的身出现一道又一道伤，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一直到咒灵祓除为止……

最后的戚风回来后，就直接倒在了夏油杰的怀里。

夏油杰怔神地看着痛晕在自己怀中的戚风，被一莫名的恐慌攥住了心脏。

戚风的术式是消耗咒力回到去改变未来，后再回到原有的未来的时点。

如果，戚风在回溯的时候死了呢？

回来的又真的是原来的戚风吗？

夏油杰想无数令人害怕的可能『性』。

且，『操』纵时的力量太神奇，在某心怀不轨的人眼中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他们还不够强大，无法招架外来的巨大恶意。

——必须要隐藏来。

所以他在第二抓住了千澄的手。

“戚风，你的术式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吗？”

初醒时的女孩子懵懵懂懂，摇了摇头，慢吞吞道：“只有杰。”

夏油杰松了气。

“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术式只有我和你知道就够了。”

“不，就连我也不要告诉具内容。我会把一切都忘掉。”

“嗯。”问都没有问，戚风接受了夏油杰的提议。

“还有，”夏油杰顿了顿，“不要再使用了。”

“我不会让我们陷入绝境，不会让你有重来的机会。”

他如此郑重地允诺道。

因为他的正式，幼驯染也坐直了身，严肃地“嗯”了一。

后忍不住笑了来：“我知道啦，可是怎么啦，杰，这么严肃？眉『毛』都皱在一了。”

现在看来，初的允诺都像个笑话。

夏油杰因为将戚风的术式视作绝对禁止的秘密，所以他也『逼』迫自己忘记了这段去，后来更是差点被菜菜子剥夺，直到现在，才在一连串的刺激下回忆了这一段回忆。

如果是「时回溯」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包括出现在第三十四个戚风身的曾经的致命伤。

那或许是深入灵魂的反噬。

他在那禁忌的领域所看见的每一个戚风身，都是【戚风】；所窥见的每一个回忆，都是【真实发生在戚风身的不幸】。

第一个戚风，因为不能接受「夏油杰」的死选择回溯，从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十多个戚风。

她在回溯时限到来之前就再一次回溯到去——或许根本没有回溯时限这限制，记忆中的戚风之所以回来只是因为那是她想要的夏油杰存活的未来。如果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就会继续回溯。

因此每一次回溯，都代表着前一个戚风失去灵魂变成了一具空壳。

那么，被她回溯之前的身里的戚风灵魂呢？

夏油杰意识到另一可能『性』。

或许，每一次回溯，都是戚风杀死自己灵魂的程。

她不停地回溯着，只为在众多世界中寻找到一个夏油杰存活的世界。

所以她才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要死】、【不要杰死】。

那堆叠的心音，正是:

——【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要拯救你。】

……

夏油杰攥紧了手，他对戚风执着的爱意，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同时，他也意识到，

——不是「戚风一生的不幸，都来源于夏油杰」。

——是「戚风生生世世的不幸，都来源于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