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两个孩子 (第2/2页)

“要往北走，这里已经一潭死水，盘根交错的生意场，带着浓重的人情世故，不适合做生意了。”她给了一个最终答案。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老翁觉得这是一个远见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抽离这里，因为在当下的团体表现出的状态，在生意场的明处暗处都已经做到了接近极致，哪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还是不能有质的飞跃。如果按照他心中做法，也会一样，干脆一些，彻底抽离出去，疼痛这种事儿永远是宜早不宜晚。

“通通气吧，大家商讨出一个时间，然后我们动身，在这之前细节上有什么需要注意和我出面的，可以记录下来告诉我，这段时间我会全心应付这些事儿，暂时不修行了。”她神色平静，合上账本，这动作都不记得做过多少

次，每天都有，也不觉得厌烦。

“来了个小男孩，说是要见公子，他拿着一些古怪小玩意儿，说是公子有关的，我看着分辨不比几分谎话几分真话，碍于规矩，他的识海我不能随意探查。”

老翁将一件不重要的事最后告诉给她。

“那就见一见吧。”她轻揉额头，微微有些倦怠。

不一会儿，一个少年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袖珍小院的门口，敲门而入，妙韵看着那才十多岁的少年，灰头土脸，有些腼腆，手中有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红色串联物，在她这个角度去看，像是糖葫芦的模型。

“小弟弟你找我做什么。”她尽量用当地的言语口音来说话，并且收敛了有些冷漠的表情和疲倦的样子，微微露出笑脸，恰到好处，不让少年觉得她可怕。

“我骗你了，我不认得你。”他两只脚蹭在一起，有些紧张，低着头，身体颤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噙满泪水。

她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笑，“我知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见，你旁边的老人和你面前的我，都不会伤害你。”她尽量让语气平静。

“我母亲死了，是被人杀的，官不管！我妹妹也要饿死了，我想让你帮帮我……”他泣不成声。

她没有多问什么，看少年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说谎和真情实感在她这样的人眼中，很容易分辨，哪怕有些精湛的演技，一样不行。

“官不管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但是你妹妹不至于饿死，带着食物会去，还是把妹妹送过来？”她平静的问道。

丢了一个选择题，少年就像在漆黑的深夜，看到了两条路带着光明，但在更高处，能看透剩下的黑暗，其实有成百上千条路在那两条路的后面，而少年只能知道这两天路，并且也不知大致通往哪里。

人生的十字路口太多了，而面前的，将会是他人生路上的重要分歧，重要的比往后任何决定都要重要。

“你真的愿意救她？那我可以现在带妹妹过来吗？”他抬起头，满脸泪水，注视面前衣不染尘，干净整洁的女扮男装的女子。

“可以。”

她平静说道。

不一会儿，带来了那个妹妹，比他还要瘦小的多得多，好像营养不良的孩子，从体型上可以看得出之前的生活受

过很多形形色色的苦。

老翁拿了一个很少的食物，分给了少年和他妹妹，然后代为宣布道：“如果要留在这里，需要你们做事情，管住管饱，也可以吃完饭，领一些钱财离开。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如果离开了，给你们的钱，也能够你们生活很久一段时间。”

少年没有犹豫，他选择留下来。

两个孩子决定留下来，也都没有个好听的名字，而且只是两个称呼，算不上姓名，不知道姓什么，也没有正名。于是老翁就给他们两个都取了名字，分别是：择优，依善。

两个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的孩子，有了避风港之后，也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这两个小娃娃，真不是来享福的。头一天洗干净之后，被老翁带在身边，熟悉了他每天要做的事儿，在第二天，老翁就将大部分的事儿委托给了这对兄妹，小姑娘在六七岁左右不知具体生辰，大孩子也在十一二岁的样子，也不知具体生辰。

两个孩子很不讨喜，尤其是在修士云集的地方，两个根骨没有，天赋没有，也不是长的多么好看的小屁孩，一点没有能让人留下好感的地方，但是这两个孩子似乎也是知道这件事，没用人教，走路避人，说话低声细语，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

整个府上多了两个孩子，其实什么也没多，根本察觉不出来，那两个人就像流浪的猫猫狗狗落在了院子中，随便窜来窜去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主动搭理。

两个孩子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和妙韵相处，偶尔妙韵教写字，偶尔会教一段古人说过的道理，当然还有偶尔一些吃食的分享，两个孩子是比较喜欢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但是都知道她心眼很好的大姐姐。但是他们更清楚，那种好和给予，都是远远的，高高的，虽然会落在他们身上，但他们感觉不出丝毫的亲近。

“收孩子，这不是好兆头，领头，你听我的，那两个孩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真的不能留在身边儿。我听过一个说法，末路不惹砍柴人，独行不问哑巴路，聚才不收孤儿人。”暮春郑重其事说道。

“说出个所以然我还能信，说不出来就算了吧，先留着看看，实在不行送个好人家就是了，这事儿很容易办成。”妙韵一句话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