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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斯故没太当回事儿,只当严竞是英雄主义迸发。困意涌上来,他阖上眼,声音越来越小,“好吧,先谢谢你了。”

这一觉孟斯故睡得很不安稳,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梦到睡前提到的妈妈,还有一些不成形的画面。

梦里,妈妈再一次把药碾碎了放在纸上推给孟斯故,告诉他:“小故乖,吃了药你就不难受了,永远,永远都不会难受了。”

孩子不难受是好事,但是孟斯故从妈妈的脸上只看到了悲伤和眼泪。他想替妈妈擦掉眼泪,伸出的手不属于孩童,他也没有在意哪里不对劲,认认真真擦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妈妈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我先把药吃了吧。”孟斯故说。

或许吃下去,妈妈会开心。

可当孟斯故拿起药粉往嘴里倒,妈妈突然站起来按下他的脖颈,掐着他的脸颊要他不许吞,哭喊着说:“吐出来!小故,全都吐出来!”

孟斯故十分害怕,想说不是您让我吃的药吗,说好的吃了就不会难受了,为什么又要让我吐出来,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我不能再好起来了……

孟斯故不记得这一段梦最后是怎样的结果,自己是否和现实一样把苦涩到压不住白糖味道的黑褐色药粉吐得一干二净,以至于从此尝了数不尽的苦。他只记得自己后来继续飘着,梦着,痛苦着,一会儿听到小时候自己和班里语文课代表争执,一会儿又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吵杂的声响中,孟斯故思绪跟着混乱。他不懂有的药掺着糖为什么能致人于死地,有的药变成软糖不该存有药性,却能不由分说地甜到他的心底。

他陷入愈发深的恐惧,开始有了绝望,倏然,一股力道用力拽了下他,使他瞬间重重落到了平坦的地方。

“孟斯故,孟斯故。”

孟斯故的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好几秒才开口:“这是哪里。”

“旅馆。”严竞拦腰把他扶着坐起来,“你又发烧了。”

“我,发烧了?”

“对。”孟斯故半夜突然哭着说胡话,严竞起来一摸,额头烫得不行。好在简单检查过后不是伤口发炎导致的。“起来先把这个退烧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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