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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可以找一找长明族其他人的下落,也好看看长明族是不是盛产傻子。
丢去守皇陵不成,丢回他自己家里总成罢,毕竟也才十七岁,当然需要父母亲族照看。
烛火噼啪了一声,爆出了小小的火芽。谢昀望着朔月朝自己奔来的身影,惊觉自己竟真如他交代的那样在等他回来。……没救了。
“陛下。”朔月宝贝般捧着一只翠色玉瓶递给他,眼睛亮亮的,满是期许。
谢昀有些嫌弃,但还是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翠玉瓶晃了晃,只听得一阵珠玉琳琅之声。
朔月来去匆忙,鼻尖沁了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谢昀,献宝般道:“陛下,这是我炼的丹药。”
谢昀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丹药。”朔月口齿清晰地重复道,“陛下尝尝看,对身体有好处。”
谢从清痴迷于求仙问道、长生不老,宫中不时有道士出入,他便也凑热闹去学一些。
谢从清不爱他读书写字,却偏偏喜欢他做这些事,说他一身白衣坐在烟雾袅袅的炼丹炉前的模样有仙气,炼出来的丹药也比寻常道士们的要好。
朔月倒也喜欢那种烟雾弥漫的环境,仿佛背生双翼腾云驾雾,在漫漫白云间神仙似的逍遥。
炼丹、打坐、出尘脱俗,谢从清好像养了一只来自九重天的白鹤,却又将白鹤的羽翼攥在自己的手中。
他似乎更喜欢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坐在袅袅云烟中,静默而柔顺地望着自己,白皙的指尖缓慢洇出殷红的血珠,细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他想,不知谢昀喜不喜欢。
谢昀倒出几粒丸药在掌心,大抵是想到了些许不愉快的记忆,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他那好父皇为着炼丹修道成仙,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在民间惹了多少骂名,慈幼局一案更是翻出以毒物和血肉炼制丹药的可怖之事,而今……
谢昀沉默无声地看着那漆黑的丸药,眸子像是打翻了的墨水,迅速晕染了浓得化不开的黑。
他为什么不说话?明明是很好的药,他花了很大力气炼制的。
朔月感知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冷凝气氛,却并不懂他心中所想,只睁着澄澈宁静的眼睛,无知无觉地疑惑道:“陛下不尝尝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