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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担心让秦宴觉得这句道谢是在针对昨夜他悄悄护送她离开长乐街,于是又补上一句:【在巷子里的时候。】
呸呸呸,当然是在巷子里的时候。她这叫什么,欲盖弥彰,笨蛋行为。
江月年苦恼地皱着眉,满心纠结地把最后那句话涂黑划掉,将纸条递给他。
秦宴没接。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在江月年的印象里,秦宴同学始终都像一尊又高又冷的雕像,不仅脸上很少出现多余表情,脊背也从来挺得笔直。
但此时他居然紧紧蹙了眉,本来就毫无血色的皮肤惨白得几近透明,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能见到几滴晶亮的冷汗。薄唇用力抿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痛苦,浑身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就连一向笔直的腰身也微微弓起,如同紧绷的箭。
他很难受吗?
江月年视线下移,顺着少年下垂的右手手臂,这才发现秦宴紧紧按着自己的小腹位置,校服衬衫被抓出道道褶皱,手背因为极度用力,显出条条刺目青筋。
她小小声地开口:“秦宴同学,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叫老师吗?”
少年深吸一口气,朝她斜过视线。
他的瞳孔深不见底,明明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痛苦,却并未表现出多么难以忍受的情绪。秦宴目光淡淡,声音也是淡淡:“不用。”
小而颤抖,像秋天飘落的残叶。
或许是望见江月年担忧的神色,他沉默片刻,破天荒地补了一句话:“胃病,我习惯了。”
“可是举手告诉老师的话……”
她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对方一个不容反驳的摇头扼杀在喉咙里。
秦宴态度坚决,死气沉沉的瞳孔恍如泥潭。
他很久之前就得了胃病,源于不规律饮食与日常简陋的食物,每当病症发作,五脏六腑都会蔓延开刀割一样的疼痛。
虽然做不到彻底麻木,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痛苦,在病发时极力伪装成一切正常的模样,把疼痛全部咽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