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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谢长襟觉得简直不认识眼前这人了,提起长弓便是一箭,试图拽住徐南柯的脚步,徐南柯修为没有他高,被他这一拽,顿时从高空中直直落下十几米,他又咬了咬牙,继续朝沈寄的方向飞去。
两人在半空中你追我赶,剑与箭相缠,顿时过了十几招。而金雷仍然不停劈下,整个天地间都地动山摇。
徐南柯哑声道:“三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碍事,还不如不来!”
谢长襟冷笑道:“我碍事?碍着你去自杀?”
徐南柯抹了把脸,不再和他说话,竭尽全力从他手下冲出去。却没想到师父的缚仙索被三师兄带来了,顿时缠上他的脚踝,将他往后拖去。徐南柯不管不顾地挥剑朝脚上绳索砍去。
谢长襟一闪身,已经拦在他面前,长剑自掌心划出,拧眉道:“师父叫我来,就是不让你去送死的,没想到你这么想不开,居然……”
他话顿住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看见徐南柯哭的样子。
徐南柯握着长剑立在那里,泪流满面,一句话也没说。
沉默片刻,谢长襟给他让了路。
……
沈寄于雷劫当中,如同坠身地狱,足足被劈了七天七夜,可雷劫毫无变缓迹象。一开始只是头痛欲裂,浑身如同五马分尸,到了后来,神智逐渐不甚清醒,也无法提剑。眼前景象颠三倒四,有时候变成黑白一片,有时候像是走马观花般,出现这些年来,和师兄相处的情景。
他自然知道,他不能死,于是咬牙对抗。
可雷劫过去了整整八日,仍然一道又一道,当头劈下来,他身上森森白骨露出,直到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可他觉得,他宁愿受一百次这样的伤,也不愿意再重新经历一遍落霞坡之上,被背叛的痛苦。
恍然之间,他清醒片刻,又感觉到师兄正遭遇危险,于是拼命想挣脱雷劫织成的牢笼,可他越是心急,越是呼吸不稳,越是堕入雷劫地狱之中。
他几乎已经丧失意志,又逼迫自己求生,却不知道这雷劫何时停止,他还能不能再见徐南柯一面。沈寄越是这么想,越是被雷劫囚禁其中,不得动弹。几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忽然,只听一直嗡鸣在耳边的天道冷漠的声音变得震怒。身上的雷霆万钧猛然收了一半,沈寄勉强抬起眼皮,眼中模糊不清,立了一个身影,持剑。
紫色金电转而劈在那道身影上,第一道,便叫他头破血流。
沈寄闻不到自己鲜血的味道,却几乎是刹那之间,就嗅到了徐南柯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