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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将他环抱着的力道逐渐加重。
烛火摇曳,耳边是他狼狈的喘息与呜咽,以及宁宁的一声叹息:“道歉做什么?‘对不起’可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是魔气,没什么大不了。”
她的手掌一遍遍抚过裴寂脊背,直到他的颤抖越来越轻:“跟剑气、道气和其它所有乱七八糟的气息一样,魔气本身是无功无过的。要说真正应该被讨厌的,理应是利用它走上邪路的人——哪怕是剑气,一旦落在坏人手里,那也是惹人讨厌的东西。”
宁宁怎会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
当初承影丧失了身为上古神剑的记忆,无异于普通中年大叔,对魔气一无所知。在魔气上涌之时,它除了费尽心思安慰裴寂,没办法提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因此裴寂对于魔气认知的唯一来源,只有他娘亲。
那女人哪能说出什么好话。
她心头又酸又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不是坏人……你的一切我都不讨厌。”
裴寂后背一僵。
源源不绝的灵力潺潺如流水,自脊椎升起,顺着经脉血管,逐渐流经全身。
宁宁对他说:“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别怕。”
柔暖的洪流席卷而上,将男孩浑然包裹。这时候的裴寂年纪尚小,却已经学会伪装出冷硬的外壳,它理应坚固不摧,此时却被轻而易举击得粉碎,露出瑟缩在角落里的心脏。
那些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卑微怯懦的祈愿陡然成真,他眼眶滚烫,长睫倏地一眨,扫下一颗水珠。
裴寂经历过无数次的打骂与魔气缠身,早就对疼痛习以为常,无论多么难捱,他都能咬紧牙关硬挺过去,哪怕昏死也不会喊疼。
唯有这次,裴寂落了眼泪。
温柔永远比苦痛更有力量。
魔气退去的时候,裴寂已经精疲力尽、没剩下多少力气。
宁宁拂去他眼角泪珠:“是不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