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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杨从衣柜深处拿出那只四脚掉漆的小猪存钱罐时,韩聿的眼睛一下酸了,不过等严杨转过身,他又装作无意问,“你还留着?”
严杨拿着那只小猪存钱罐走过来,盘腿坐在地上,“定情信物,能不留着吗。”
韩聿也跟着他坐到地上,“也许当时你生我气,就扔了呢。”
“你傻还是我傻?”严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他打开存钱罐底部的封口,问韩聿,“要不要再数一遍?”
韩聿点头,两人就在严杨的卧室仔细又认真地数那些代表着韩聿青春的旧版零钱。
这里没有站起来就要碰头的屋顶,没有昏暗发黄的光线,这是严杨长大的地方,也没有能够藏硬币的床板,所以数来数去,仍旧是不多不少的182块钱。
严杨数完又把那些钱放回到存钱罐里,笑着说,“韩韩哥的全部家当,都归我了。”
韩聿却没有立刻搭茬,严杨问,“怎么了?”
韩聿说,“你等我一下。”
他站起来绕到床的另一侧,拿了他几乎从不离手的那个放着两人合影的钱夹走回来,又坐到严杨身边。
他从钱夹里取出一个和存钱罐里大部分钱同年份的五毛硬币,塞进了存钱罐的口子里,存下了这五毛。
他给严杨讲这五毛如何被他发现,又如何被他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最后跟严杨说,“这就是全部了。”
182块钱是他的勇敢,5毛是他的懦弱和退缩,现在终于都交到了严杨手上。
严杨慢半拍地晃了晃存钱罐,笑着说,“那你现在哪里都能去了。”
韩聿:“嗯。”
以前没有那5毛哪里都去不得,现在有了,车站去得,严杨的心里也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