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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漓”任凭她们四散奔跑,却并不对任何一人施暴,她只是抬剑遥遥指着座上的那张脸,惊世之语不受操控一般连绵而出。
“杀!杀!杀光你们!为我幽海陪葬!”状似癫狂之笑从她口中泻出,与她扭曲的面容一道,令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但君太后毕竟久经风雨,她依旧坐在原地,分毫不乱,甚至还挥手命挡在她面前的侍女散开,将自身空门完全暴露在利刃之下。
此等行径并非“婠漓”所愿,细看便能发现,她那扭曲的面容正是因为她在与心中的力量相抗衡,奈何那心魔如此强大,强行接管了她的口、她的手,偏偏却还放归她一丝清明,令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无能为力。
一丝鲜红的血从她唇角缓缓渗出,衬着雪白的贝齿和几无血色的双唇,惊心动魄。
大批的冥海水军涌入殿中,或持刀斧,或持枪戟,将君后团团围住。
灵台中的那个声音又来了,带着浓浓的嘲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何必抵抗呢,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野心,一切已无可挽回,大开杀戒又何妨,吾会祝你一臂之力!”
直至此时此刻,“婠漓”才终于明白了“容器”的意思。
原来,这海眼果然生出了魔心,要以她为器,脱离它的命数,实现更大的野心。
这魔心舍弃了一部分力量,从而获得了将自己深深扎入她的神躯之内的机会。
“休——想!”她依旧紧紧咬着牙关,齿缝间吐出了这两个字。
“宁死,我都不会向你屈服!”这句话是她在心中说的。说完,她毅然决然地缓缓抬手,剑锋艰难地一寸寸上扬,向自己的脖颈凑去。
手臂蓦地一沉,如坠万钧巨石。每移动一寸,都要她催动全身的灵力。
豪言壮语容易,想要实践却难于登天。如今便是连自裁这等事,都不由己!
那股力量游刃有余地嘲讽她:“蜉蝣撼海,勇气可嘉!”
不知是不是要戏耍于她,海眼之力偏偏没有完全控制她的双手,却令她在尚有抬手之力与万般艰难之间左右摇摆。而落在外人眼中,却变了意味。
冥海水君皆以为她在蓄力,以待出击,包围圈中人人如临大敌,但眼前之人毕竟是君后,没有君太后之令,或是她真的出手伤人,没有人想要做出头的海礁,率先出击。